……”
宁玉不知道什么回光返照。也没有亲眼见过,亲近之人死亡。
她站在原地,脸色刷地就白了下去。
君师姐缓缓闭上眼,再无声息。宁玉扭头看齐夏,又看郑程暄。他们两人皆是沉默。
死是什么?
这个问题,宁玉被别人问过,也问过别人。
有一种死亡,是无知无觉,对外界再无感知。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,意识寂灭。宁玉知道,却没有懂过。
“君师姐她还会帮我改阵法?还会让我背阵图吗?”她问。
依旧没人回答。
风穿过丛林,打着转,树叶如招魂幡,舒展张扬。衣衫染血的人,站在城墙上眉眼低垂。咚咚咚,城门被撞开。
妖魔叉看到眼前情形,目眦尽裂!
“你们竟然敢动祭品?杀了他们!”
宁玉缓缓回头,“你要杀我?”
这一刻,气氛凝固。要冲进来的人,停在原地。妖魔叉甩动长鞭,“杀了她,不留活口。养不熟的白眼狼,统统杀掉!”
拽着木剑,小姑娘直接冲了过去。
什么是死亡?
要杀自己动手——木剑无锋芒,有一种剑,是在杀戮中习得。望着渐行渐远的剪影,踩着尸山血海去追寻。
剑本就不在手中,而在心里。也就无外乎什么凡铁凶兵灵剑的区别。木剑被换到右手,血线如同漫天飞舞的绸带,如雅音门修士祁九歌那五弦琴的音浪,一波一波,随风而走,无处不至。
风声,终究还是停寂。绸带落地,化为溅射红痕,点缀肮脏地面。
妖魔叉看着换了一个人般的绿衣小姑娘,忍不住后退。她的面前,是第一批冲上去的尸体。站在城门甬道中,望着另一头面无表情的人。妖魔叉又一次感觉到惊恐。
“你不是人!根本就不是人!”
巨蟒蜿蜒,自妖魔叉身后而出,朝着宁玉冲去。
刺啦——
木剑与坚韧蛇皮碰撞。火星迸射。长剑一压,一剃,便到了七寸处。直接插入,在另一头,冲出凸起,留下冲击的一点红。
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”
妖魔叉步步后退,看着如同深渊恶鬼般的小姑娘,踉跄又仓皇。明明,外界来的,都是些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的废物。怎么可能会这样?
到了城外,她下了此生最后一个命令。“杀了她!”
侍卫们一拥而上,成就了一次又一次的剑起沧澜。天空早已晦暗,雨水先是朦胧,之后如断了线的珠子,叮咚琵琶响。
绿衣染血,延伸出与此刻天地雷同的茫茫灰暗。如雾混沌,遮蔽日月星。
宁玉没说话,只盯着妖魔叉。
死。
祭品。
杀了她——
恐怕先前谁人都无法想象,能让这个从未真正杀过人,动过兵戈的小姑娘杀人如麻,只需区区几个字。
“你不能杀我!杀了我,你会被诅咒,会让你灵魂不得安宁!对,我诅咒你,诅咒你不得好死,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。”
想要的?
剑出,若疾风过。
血水喷涌,妖魔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如表情的持剑之人。她嘲笑齐夏不肯拔剑,嘲笑那些人不会用剑,终究被不伦不类的木剑所伤。
以至于,手中的鞭子,都没能出手。已经没了反击的能力。
倾盆大雨。
洗刷大片血迹,黑色雾气自那些亡人身体里飘出来。宁玉看着,嘴角扯了丝嘲讽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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