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来,门派大比之于天合门,就如那半山腰处的果子。
往上山巅是长存大道,往下山脚是累以千万计天合人的停驻不前。
长存大道的山巅有多高?它藏在云里,云山雾绕辨不分明。
云端之上的山峰,还有多高?
宁玉不知道其他世界的生命禁地,便是那白雪皑皑高万仞的连绵山峰。她只是觉得,山巅很冷大道虚幻。
祁连宗抵达天合门的那一晚,脾气不太好又不擅长阵法的祁连宗弟子,吃了不少小苦头。
那个时候,小姑娘正坐在天合殿一处偏殿,听白曜絮叨比裹胸布还长的天合门史。
“天合,就是这样的门派。”
这一届掌门终于说完,颇为期待的看着下方,垂脑袋的小姑娘。
耳边忽然没了嗡嗡声响,宁玉回过神来,抬头正对上白曜浑浊不堪的目光。
从一个人的眼睛里,能看到很多。目露精光,算计颇多的;一片澄澈,心若赤子的;烟笼水般,清冷自持的;更有月笼沙那样,柔柔目光让人心情晴暖……时不时,都是不同的。
对方的心境,自己的心境,都会让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有所不同。
“恩。”宁玉点头。
她没有看出什么,两人隔得有些远,只能看到白曜眼睛蒙了一层翳。
如河滩边的独山石边角稳稳躺在那里,杂色斑驳,无从说起。只有纵观全局,细细琢磨,才能展露出其风貌。她还看不懂,那样的目光,深含了什么情绪。
她道:“我记住了。”
宁玉觉得要顺着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长辈。
“呵呵,记住可没用。要理解——”指指胸前,泥洹宫处,白曜道,“理解透彻。”
小风尖溜溜的呼啸,穿过山坳处的天合殿,在诸多小殿之间,呼呼直窜。
橙暖烛光爆了个灯花,啪的一声脆响。
宁玉周身一震,风声在耳边,长者已近前。
“咱们天合啊——”
长长的一声,是喟叹。
“就是那样的呀。”
白日里看着风华正茂的掌门人,青丝褪去换白发。
他站在宁玉身前一丈,连背脊都有些佝偻。这时候,才配得上那浑浊的目光,垂垂老矣,似朽木将迎来摧枯拉朽的毁灭。
原本合身的广袖衣袍曳地半尺,他伸出枯朽的手,指了指心口。
“今日,我给你算了一卦。”
风不知何时,统统消散。清冷月色穿过窗棂,洒在宁玉身后,与孱弱烛光分庭抗礼。
小姑娘仰着头,看年迈老者,开口道:“游不周算不出我。”
白曜大笑,扯动满脸褶子,有几分狰狞。
“十方世界,普罗大众,没有我算不出的。”
话刚出口,宁玉还没什么反应,一声惊雷便在头顶炸响,掀翻了小半屋脊。
风又起,吹灭烛光,月色星光齐齐射入,分割大片空间。
风冷,月色更冷,头顶无云,那一声,平地惊雷,携风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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