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
沈柔盯着看了半晌,抬手,扔进火盆里。
灼热的火舌,很快吞噬了所有的书页。
沈柔深深闭上眼,手指微颤。
这些东西,见证了她堕落的过程。
她不能再留着。
从今以往,便尘归尘,土归土。
君意楼没有沈柔,君意楼的东西,不属于沈柔。
下午,刘妈妈带着人进了沈柔的房间,对沈柔说:“卫公子的人来接你。”
沈柔午睡刚醒,只在身上披了件纱衣,慵懒转头。
刘妈妈身后站着个年轻女子,红裳碧裙,细长的眉间尽是如水温柔。
沈柔望着她的眉眼,忽觉无地自容,难堪刹那间浮上心头。年轻女子亦是她的熟人。自小就跟着卫景朝的丫鬟,踏歌。
从她十四岁那年和卫景朝订下婚约,踏歌便做了传书的青鸟,常年往来于平南侯府和长陵侯府之间。
整整两年时间,踏歌知道他们之间,所有的事情。
知道她待嫁的欢喜,知道她嫁衣的图案,知道她绣花时的心情。
知道她盼着他时的少女情思。
知道她一直一直都想着,嫁给她的景朝哥哥。
今日,他派了踏歌来接她,无啻于一场莫大的羞辱,提醒着她,此时此刻的处境。
踏歌看着昔年的侯门千金,变成这样曲意逢迎的卑微模样,变成这样不堪的荡/妇,是否会笑她痴心妄想,笑她堕落无救。
杨韶瑶看不起她,踏歌呢?
是不是更看不上她这样的女人。
卫景朝多狠的心,竟然用踏歌来羞辱她。
踏歌看着她,极轻极淡地叹息,眼底划过一丝怜惜。
她不忍道:“沈姑娘,公子派我来接您。
沈柔望着她,没错过她眼底的怜惜,顿觉痛楚悲伤。原来,也并不是所有人,都在看不起她。
世上,还有些人,是在心疼她。
她喊:“踏歌姐姐……”眼泪汹涌而下。
踏歌抬手将她揽进怀中,轻拍她的背:“好姑娘,莫哭了。”
沈柔止住泪。
踏歌道:“沈姑娘,跟我走吧。”
沈柔用力闭了闭眼,道:“踏歌姐姐,沈这个字,莫要再提。”
她离开君意楼的这一刻,官妓“沈氏”,便已死了,不该再存活于人世界,也不该存活于旁人口中。
踏歌顿了顿,从善如流:“姑娘,跟我走吧。”
走前,刘妈妈语气淡淡地对她说,带着三分警醒:“出了君意楼,我只当你病死了,你也只当自己死了。”
沈柔轻声道:“我懂了。”
身为官妓,除却身死,否则不得离开教坊。
而死,也只能是病死的。
唯有这样,方可不牵连任何人。
沈柔被踏歌带去了卫景朝的私宅——鹿鸣苑。
卫景朝在城内城外有无数处私宅,这里并不算华丽,也不算隐蔽,要说特殊之处,便是离枢密院极近,距离不过一里半,抬脚便到。
卫景朝将她放在此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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