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真的尘满面,鬓如霜,又岂会认不出,血亲的母女。
沈柔只痛心于,几个月不见,她的母亲,竟成了如今的模样。
听到时,是一种痛楚。
亲眼看到,是另一种锥心之痛。
终于,沈柔再也绷不住了,猛地冲过去,抱住自己的母亲,放声大哭,“阿娘。”
沈夫人紧紧抱着她,忍住眼泪,温声安慰:“柔儿,别哭,阿娘好好的。”
沈柔像小时候一样,哭的越来越大声,越来越伤心,“阿娘,我好想你。”
沈夫人又何尝不想她。
这些时日以来,她没有一天不在想,她可怜的女儿,到底怎么样了?
是不是还活着,到底受了多少苦?
她身在凉州,身边没有人,京城隔了两千多里地,彼此消息不通。
她不知道女儿如何了,也不知道京城的局势什么样。
她没有一日,不挂心女儿,不为此辗转反侧。
好在,她好好的,没有受伤,到了她眼前。
沈夫人拍拍她的背,帮她顺着气,像年幼时那样,轻声安慰着她。
卫景朝站在门外,听着沈柔放肆的哭声,脚下跟扎了钉子似的,拔不动,走不动。
从君意楼到凉州城,整整八个月的时间。
沈柔在他眼前,不管是乖巧懂事也好,婉转妩媚也罢,亦或者是使小性子吃醋,永远都是温柔的,腼腆的,沉静的。
从未有过一次,像如今这样,哭的像断了肠子。
哪怕是最初,她被他伤的那样深,也从未这样哭过。
说到底,在她心里,他只是个外人,是个不能道出心事的男人。
永远都不是她能够倾心依赖的人。
永远也比不上,她相依为命的母亲。
沈柔还在哭,哭的嗓子都要哑了。
一颗一颗的眼泪,全砸在他心上。
卫景朝闭了闭眼,抬手,敲了敲摆设似的门框。
沈夫人骤然抬头,看见他的身影,微微怔然,道:“景朝?”
卫景朝深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了杂乱的心情,平静如水地走进去,脸上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,“伯母。”
他甚是恭敬,暼了沈柔一眼,还记得答应她的话,只道:“我将柔儿送来见您,没想到她哭的这么惨,倒像是我欺负她了。”
沈夫人脸上有一丝尴尬之色,不由为女儿解释:“柔儿只是太想我了。”
沈柔吸了吸鼻子,对沈夫人道:“阿娘,多亏景朝哥哥救了我,还把我送来见你,他对我很好,没有欺负我。”
景朝哥哥,景朝哥哥。
他对我很好,没有欺负我。
卫景朝的心,狠狠一颤。
他垂下眼皮,遮住情绪波动的眼睛,慢慢道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沈夫人松了口气,道:“多谢侯爷的恩情。”
卫景朝蓦然抬眼看向她。
沈夫人眼神温和且平静,与卫景朝对视时,神态寻常且安然,“沈家落寞,侯爷记着以前的情分,愿意搭一把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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